过去的三年,是整个世界被疫情蹂躏的三年。在这三年中,整个世界的经济也由此起起伏伏。
最近,我特别查阅了欧盟在这三年的经济表现。之所以关心欧盟,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欧盟自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经济一直处于疲软状态,甚至在人们谈论这几年会不会出现经济衰退的时候,有人会不经意地说:欧洲就不用讨论了,因为已经处在衰退之中了。二是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就对经济的影响而言,欧洲是首当其冲,特别是与俄罗斯能源脱钩,影响最大的就是欧洲经济。
下面我们可以先看看欧洲经济在过去三年中的表现。
2020年,欧元区19国2020年国内生产总值较2019年下滑6.8%,欧盟27国GDP下滑6.4%。其中,第二季度欧元区GDP环比下滑11.7%,为1995年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萎缩;第三季度经济出现反弹,GDP环比增长12.4%。在三季度短暂反弹后,第四季度再度陷入负增长。其原因是,由于第二波疫情蔓延,各国政府重启限制措施,德国和法国甚至启动了全国性封锁。
到2020年第四季度,随着新冠疫苗的获批,人们曾一度乐观地认为,疫情可能会早于预期结束。但此后疫苗分发和接种的缓慢进程,再加上新病毒毒株的传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下调了对2021年欧元区的增长预期:2021年欧元区经济有望增长4.2%,低于全球经济5.5%的增速。
2021年,欧盟经济总量的实际增速为5.3%。看起来这个增长速度还可以,也高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此前的预测。在这一年,德国GDP历史上首次突破4万亿美元;英国成功超过3万亿美元,法国达到2.94万亿美元,荷兰站上1万亿美元关口,都是历史以来最好的数据。但总起来说,这个数据是建立在2020年低基数的基础上的。在欧盟国家内部,经济的实际表现差异也很大。
而在2022年,欧盟统计局发布的初步数据显示,欧元区国内生产总值比上年增长3.5%,欧盟增长3.6%。但在2022年这一年中,由于受俄乌战争及随之而来的通货膨胀的影响,这一年经济表现的波动比较大。特别是下半年,经济增长明显乏力。四季度欧元区GDP环比增长0.1%,同比增长1.9%;欧盟经济环比零增长,同比增长1.8%。其中,作为欧洲主要经济体的德国经济表现不佳,2022年四季度德国GDP环比下滑0.2%。
从上面的数据可以看出,在过去的三年中,尽管有新冠疫情和能源脱钩的双重冲击,欧洲经济还是有了相当不错的表现。尤其从大拆解的角度来看,我们可以想一下,在俄乌战争爆发之后,人们是怎么看的,怎么说的?
当时很多人预测,如果与俄罗斯的能源脱钩,如果没有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欧洲国家的经济将会遭受沉重打击。甚至一些欧洲国家可能挺不过这个冬天,会冻死很多人。当时有人甚至望风捕影地说,他们可能要靠电暖气过冬了,要靠劈劈柴取暖。我也问过一些这方面比较内行的朋友,朋友告诉我,对取暖的影响可能被夸大了,但对经济的影响是巨大的。因为对像德国这样的国家来说,俄罗斯的天然气不仅是能源,而且是一些行业的原材料。
但实际的情况是,前一段德国发布消息称:德国已经从今年的1月1号起停止购买俄罗斯的石油,同时,煤炭和天然气对俄罗斯的依赖也会降为零。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整个欧洲已经正式结束了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甚至,在离开俄罗斯的能源后,尽管引起程度不同的通货膨胀,但从2022年全年来看,欧元区GDP增速甚至超过了美国和中国,国家公共债务也没有发生剧增。当然,这里有老天帮忙的因素,因为2022年的冬天是个暖冬。但更重要的,还是欧盟等主动进行的政策调整以及新的能源供应通道的开辟。
在开始讨论大拆解过程的时候,我把大拆解界定为是对下述三重依赖的拆解:欧洲对俄罗斯能源和资源的依赖,欧洲美国对中国市场和产业链的依赖,中国、俄罗斯对美国西方高科技、高端设备和金融体系的依赖。然后前些天对大拆解进程进行分析的时候,我又概括说,从目前情况看,欧洲对俄罗斯能源和资源依赖的拆解基本完成,产业链依赖的拆解过程大体过半,科技和高端设备依赖的拆解正在展开。
这里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在拆解西方尤其是欧洲对俄罗斯能源依赖的过程中,实际上打破了欧洲离不开俄罗斯能源的神话。现在,人们的认识变了,心态变了,拆了也就拆了。因此,我们也要密切关注产业链拆解过程中不同阶段可能发生的微妙变化,特别是在心理层面发生的变化。不能一厢情愿地抱着我们的产业链完整,别人是离不开的想法。而是要积极地寻找对策,这样才能变被动为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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