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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文  说说脑袋




不吹不杠啊,经常杀人的朋友,应该都清楚:人的脑瓜儿——学名:头颅——重量一般是在十斤左右。我说的是那种连皮带瓤儿、不缺零件的。你要是卤过酱过,或者脱骨处理过,那就不好说了。可能有人对“十斤左右”没什么概念——逛逛市场,有那卖鸡蛋的,通常八个鸡蛋,大概也就是一斤。

接触过几个脑袋瓜儿,可以说是终身难忘的那种。

有一年,也TM没法说是有幸还是不幸,观摩了一次开颅手术。那人估计也没救了。手术室里,各种仪表一接,全麻之后剃头。头发剃干净,碘酒擦洗,再用刀片刮,碘酒再洗。洗完主刀大夫开始下刀。先用笔,画一块巴掌长、宽的正方形区域,垂直颅骨,切三刀——当时只切了左右、上,三面儿,最下面没切。事后了解了一下,说可切、可不切,怎么方便怎么来——下完这三刀,开始扒皮。切痕区域内的头皮,一点点往下剥,过程和屠户骨头上剔肉是一个道理。唯一的区别是,遇到出血点,旁边的大夫,拿烙铁点一下——“滋儿”一声,一股烤肉味儿,消毒加止血。头皮剥开后,四个角,打四个眼儿,然后用骨锯——样子有点像加工首饰,切割用的那种铁丝儿,比那个长点儿,两端还能上俩个套环——左右拉扯,锯四面,头骨就拿下来了。然后清理颅腔内的骨屑……后面的操作我也学不上来了,反正那次对我刺激不小。但不管咋刺激吧,也没躺着的那位刺激。据说,那哥们儿,手术完没俩小时,就驾鹤西去了。

那天从医院出来,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感觉自己飘回去的,飘着回去的。给领导打电话,说放我一天假,让我缓缓。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去食堂吃饭。

排队打饭,好几个菜,挨个打。打到最后——柿子炒鸡蛋——哎呀,卧了操的!都没超过三秒,“哇”一口就吐了,吐了好几口,还好都用饭盘子接住了。和后面寝室哥们儿比划一下手势——他立马就明白了,是让他帮我收拾残局——转身就跑了,边跑边听后面食堂做饭阿姨喊:草泥个马,你个小兔崽子,埋汰我是不!不管咋说,阿姨还是很贴心的——哥们儿也跟她解释了,昨晚受了点刺激——晚上开饭的时候给我电话,叫我过去:一碗热汤面,两个荷包蛋。

这同样的东西吧,在现场和在电脑端、手机端看,感受是真不一样,天地之别。就像撸管,VR再牛逼,也不如你亲自去做一次精油SPA,或者捐一次精,一个道理。那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脑袋里面有什么。第二次也比较难忘,区别就是我没吐。食堂吃饭的同事,差点都吐了。

一次去杀人藏尸现场。法医看我到了,让我准备,配合她工作。那是一个小房子的后院,之前还发过水。炎炎夏日啊,法医把盖在尸体上带着泥浆的被子一掀——哎呀,卧槽的!哎呀,卧槽尼玛!那个味儿……真的!集尽平生所学都没法想出,用什么词儿能形容出那个臭味儿来!被子打开前,尸体边上还有20多个警察,这一开,全TM跑院子外边去了,连他们头儿都跑了。该说不说,那个法医是真JB淡定,关键还是女的,就是戴着口罩,不知道漂不漂亮。

赶到这了,没招儿,跑是不可能的,回头领导再找我麻烦,再一个也不能给爷们儿掉价儿,硬挺儿吧。尸体烂的是真厉害,就说那个头:头皮、脸皮是一点都没有了,耳朵也没了。颧骨下面,还有口腔里,约么还有点肉。脑袋上,但凡是有窟窿的地方,全都是蛆,抱着团儿,来回拱……等法医全完事儿了,我飘出了院,又是飘着出去的——刚出来,带头儿的过来了,还有几个警察,一边抽着烟,一边对我竖大拇指:年纪轻轻的,真像样儿!真不怯场儿啊!“像个JB样儿呀!”我缓过神儿,对他们头儿喊:“你TM也是个带把儿的,你咋不过去呢!”看我有点急眼了,毕竟去之前没和我明说啥情况,可能觉得有点理亏,也可能是觉得自己掉价了,一个劲儿地安慰我,离开之前还给我拿两条烟。

回去的时候,正好也到下班点了,就直接去了食堂。进屋瞬间就炸了——哎呀卧槽,这啥JB味儿啊!哎呀卧槽,你这干JB啥了!真JB臭哇!哎呀尼玛,你掉粪坑里啦……说啥的都有。饭盘子都没碰上,直接给我撵出去了。到门口的时候,领导还警告我:赶紧回去收拾,身上再TM带这味儿,趁早有多远滚多远!

回寝室后,衣服裤子,内裤,都没洗,直接全撇了。然后洗澡,这顿搓。洗了三个多小时,那感觉身上也有股味儿。

再后来,与脑袋结缘,是一次外出。那天走的山道,车祸,堵车了。下车吸烟缓缓吧,往车祸的方向小步溜达——偶尔也愿意凑个热闹——离近了,看明白了:大货车和旅游大巴错车,也不知道怎么错的,两车司机那边都没事,货车把大巴车另一边,像开罐头似的,从头开到尾撕开一条口子。我一边叼着烟,一边琢磨要不要去帮忙。刚下车那会儿,前面有好多司机都已经过去了,感觉人手应该够,所以暂时没动。正琢磨呢,低头吐了口烟,不经意的往旁边草棵里一看,好像有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挺乍眼。往前走几米再看,吓我一激灵—— 一个脑袋。

我走过去,蹲下一看,一个女学生的头——旅游大巴上全是刚高考完的学生,出来旅游的——短发,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嘴巴微张,嘴角、眼角、鼻孔都有血,眼睛半睁。拎了下它的耳朵,让它脸朝我这边正了正,一瞧,眼球儿翻上去一半儿。我估么,要是活着,这也应该是挺清秀的一张脸。这表情,不知道死的时候,痛不痛苦,记不清单田芳哪部评书里说过,说这人,砍脑袋的时候,心像油烹一样难受。也没死过,不太懂。

我边抽烟边琢磨呢,后面同事喊我:蹲那儿干嘛呢!捡着钱啦!我一扭头,对他们喊:回车上吧,我一会儿过去。然后烟一掐,衬衫脱下来了,往那脸上一盖,一包,捧起来往大巴那儿去了——这第一次,也是唯一 一次,知道脑袋在手里多重、啥感觉。

后来,没事的时候,想过,为什么这种事儿,总让我碰上,不都是领导安排的——但他们也安排了大部分,CTMD,有这种B活儿就让我去——直到有一天,想起件事儿来。

话说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种花,抠花坛。全班同学,一人一把锹。没一会儿,刨出一人脑壳出来。刚开始还有点惊惧,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上来,一脚,直接开出去了。接着就开始追上喽——这个追上,来一脚,那个追上,再来一脚——追的人也越来越多。班主任在屋里,觉得外边声音不对劲儿呢,出教室一看,这怎么不干活都踢上球了?但好像还不是球,没那么圆。于是大声呵斥,要把“球”收走。那会儿学生都小,怕老师,都听话。后面的也不追了,跑在最前面的也不踢了,捧起来,奔老师就去了。离班主任越来越近,她看的也越来越清楚,先“嗷”了一声儿,然后用手一边指一边喊:快放下!快放下!

估计过往种种,这事儿,是个起因吧。岁数大了,明白了:人生无常,死者为大。

人呐,可以不信命,但别不信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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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MCA / ABUSE REPORT | TOP Posted: 08-29 02:16 發表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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