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一榴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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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水乳”交融】
……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任昊一颗心思都在蓉姨柔媚的身体上,忽然,右手被人抓住,愣是把自己的手臂拖出棉被外,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任昊、范绮蓉都有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幸亏任昊的小手还算白嫩细腻,卓语琴似乎没有发觉异样,继续语重心长地一下下拍着“蓉姨”的嫩手:“这些话憋在大姐心里好久了,真是不吐不快,绮蓉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打算,为什么自己就不着急呢?”
“大姐……”范绮蓉苦苦唤了一声,显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卓语琴愁眉不展地砸了下嘴巴:“你别嫌姐烦,你爸走得早,在丰阳你也就剩下我们这一家亲戚了,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你说,我不给你张罗着,谁来管啊,这事儿一直闹腾着我,睡觉都睡不好,绮蓉,今天你必须告诉姐。”
爱张罗事儿,絮絮叨叨,这好像是四十岁往上的女人普遍存在的问题。
任昊甚至怀疑,老妈进入更年期了。
话说,咳咳,您能不能先松开我,再这么下去,该漏馅了!
范绮蓉颤抖地着活动了一下成熟地女体。话语间有些难以启齿地味道:“大姐。我真没怎么想。嗯。要不咱俩晚上再说。到时候我一定告诉您。现在就先算了吧。”一只藕臂慢慢伸去下面。将任昊身体抵住一些。以不让他若有若无地摩擦着自己。
现在这种不上不下感觉。让范绮蓉难受得似要发疯了。
任昊知道。范绮蓉之所以不跟母亲说。是怕自己听见。可越是这样。任昊就越按耐不住好奇。竖起两只贼兮兮地小耳朵使劲儿听着。
卓语琴自然也听出一些端倪。步步紧逼道:“这儿又没别人。干嘛非等晚上啊。快。跟大姐说说。”见她唯唯诺诺地样子。母亲眼睛轻轻瞪了她一下:“姐今天还就跟你耗上了。你要是不说。姐就不走了。”
呃。老妈耍上无赖了。天啊。您可别不走啊。我都快热死了!
范绮蓉强自压住渐渐急促地喘息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地微笑:“好。我说。我说还不行么。”范绮蓉被软磨硬泡地卓语琴打败了。哭笑不得道:“没找对象地原因。主要还是没有合适人儿。我喜欢那种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地感觉。如果我觉得还行。他也觉得可以。那交往一下也未尝不可。但现在。我还没遇到这种人呢。”
卓语琴皱眉不语,半晌后方蹦出一句话:“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那倒不是,唉,感觉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了。”这时,范绮蓉突然发现卓语琴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于是,她迅速自卓语琴手里抓起任昊的手掌,猛地甩进被子下,继而折回左手,送到卓语琴掌间。
重拾右手的任昊松下一口气。
“不对,不对吧。”卓语琴没有察觉两人的小动作,她紧紧盯着范绮蓉的眼睛:“你别以为姐不知道,追你的那些人,你连正眼都不看一眼,怎么也不像找感觉的样子啊,你别骗姐,快说实话。”卓语琴接着又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我可跟他小舅说了,让他给你物色个对象,到时要有条件不错的,你就得给我去。”
“别呀。”范绮蓉即感激又彷徨,沉吟了片刻,无奈勾起一丝苦涩的笑颜:“好吧,我跟您说实话,其实,我比较喜欢有涵养有知识的男人,嗯,换句话说,要是可能的话,我想找个跟我同样职业的作家。”
卓语琴连连摇头:“你看电视上那些男作家,哪个不是秃头谢顶七老八十的啊?”
“所以啊,我暂时没有考虑。”范绮蓉眼眸中难得露出一丝向往:“我想先自己创业,开一家出版社经营,结婚的事,慢慢再说吧。”
任昊眼珠子转了转,原来蓉姨的目标是开家出版社啊,可现在想私营这种行业,似乎有点不太靠谱吧?
一来,开出版社得需要庞大资金,二呢,审核手续也不好办啊,如果上面没人,怎么可能审批下来?
太有难度了!
怪不得蓉姨九年后也没有结婚呢。
不过,蓉姨说她欣赏作家,自己是不是考虑也写写书呢?
“写书多自由,干嘛非要开出版社?”
“呵呵,其实我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奋斗的目标罢了。”
后,姐妹俩围绕这一话题展开了长时间的讨论。
而任昊,却被另一个新问题困扰住了!
口水存不下了!
嘴里的唾液在蓉姨熟媚诱人的女体作用下,分泌的很快,越积越多。你说攒着吧,很可能会刺激到喉咙,条件反射地咳嗽出来。咽下去也不行,母亲就在身旁,姐妹俩说话还很轻,稍微的响动就会引起母亲的注意,以致前功尽弃!
半口的唾液就在嘴里这么逛荡着,随时都有崩盘的危险!
眼见两人聊得带劲儿,任昊一咬牙一闭眼,走投无路的他做了一个让蓉姨骇然变色的举动――吐!
约莫一两的唾液顺着任昊轻启的嘴巴间,缓慢而绵绵地流了出来,直线而下,滴到蓉姨前身,唾液在重力的作用下,慢慢向凹处流淌……
脖颈上,锁骨内,两肋边,均是被几缕唾液侵占。
与此同时,范绮蓉娇躯一阵紧绷,她略显愤怒地在被子下狠狠掐了任昊一把。我的小祖宗,你到底在干什么,大姐可就在旁边呐!
任昊是有苦说不出啊。
蓉姨!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唾液滑过身体,掠出一丝痒痒的感觉,范绮蓉边不动声色地与卓语琴说着话,边下意识伸出一跟食指,神色迷离地放入檀口内,紧紧含住了它。
连范绮蓉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作出这个含手指的动作,种种外因作用下,范绮蓉全身都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古怪状态。
她能做的,只有吸允住手指头,以不让喉咙中那呼之欲出的呻吟声,落入他人耳畔。
……
正文 第20章【别碰那个!】
……
蓉姨的异常变化,与她紧密相联的任昊自然感觉到了。
任昊大脑充血,眼神都有些变了。他强忍住心中冲动,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抬眼朝蓉姨脸上看去。
朦胧的月色幽幽怨怨地铺撒在蓉姨脸颊,只瞧她睫毛儿轻轻颤抖,眼神迷离中夹杂着一丝疯狂的色彩,白白玉指下意识地含在嘴中,不时用软嫩圆滑的香舌围绕指尖打转,一缕绵绵唾液甚至滑滑而下,经过舌尖、手指、小臂,滴落到早已湿漉漉的白色床单,慢慢渗入。
“绮蓉,你手指头怎么了?”
“扎……扎了个刺……呼……我咬一咬……嗯……它。”断断续续间,有了些语无伦次的味道。
真丝睡裙的两根吊带不知何时已脱落到大臂,任昊清楚的看到了蓉姨不住扭动的圆润香肩,晶莹剔透的感觉。
范绮蓉也注意到了被单下探出的小眼睛,叫苦不迭下,忙是喘息地朝他瞪眼睛,叫他缩回脑袋去。
任昊恋恋不舍地抽回目光,埋进被子后,又掀开了左边的被角,想透透气。谁曾想,这边也瞧见了一些少儿不宜的镜头。
蓉姨光滑的右手伸出在床面,时而紧紧用力攥住床单,时而微微放松懒散在那里,时而食指支在床上,做出一些古怪复杂的细微动作,任昊观察,这些好像是蓉姨无意识间做出来的。
他略感好奇地伸手在蓉姨腕子上捅了一捅。只见玉手嘎然而止。停顿了两秒钟后。方小心翼翼地撤回到被子下。
任昊似乎明白了什么。怦然心跳。
哈喇子似乎还在源源不断地流淌着。刺激着男女俩紧绷地神经。汗水与唾液。为蓉姨熟透地丰满身体镀上了一层薄薄地外衣。
“姐看你也累了。赶紧睡觉吧。我先回家了。”卓语琴瞧了瞧蒙蒙亮地天。继而起身告辞:“唉。这孩子。都五点多了还不回来……”
“大姐。您……慢走。我就不……送您了。”范绮蓉含含糊糊地声音飘了过来。
“嗯。不用出来了。”卓语琴挂着忧虑推门出了去。
碰。
门关的那一刻,被子下的两人齐刷刷地长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
任昊脸红心跳地赶紧从被子里钻出来,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时,压抑紧张的心绪方得以舒缓,想象了一下母亲发现自己与蓉姨**相对时的样子,任昊不禁一阵后怕。
好险……
“待会儿给大姐打电话报个平安,省的她惦记。”
蓉姨边说着,边面无表情的慢慢起身,拖着尚在颤抖的女体幽幽坐到了对面的写字台边,默然不语抄起一本小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静静读起来。
两根掉下的肩带,也被她不动声色地复原了位置。
任昊怯怯地瞅了眼蓉姨,赶忙给家里打电话,说自己吃完羊肉串就去姜维家了,让他们安心上班,不要担心。
母亲自然气哄哄地大骂了他一顿。
放下蓉姨的手机,任昊忐忑不安地不敢说话,心中真是七上八下,生怕一个不好,激怒蓉姨。
沉默了不多久,任昊终于还是沉不住气道:“蓉姨,您没事吧?”
范绮蓉淡淡“嗯”了一声,语气中,听不出是喜是怒。
任昊有些着急地裹上被子,半坐起身无辜地瞧着她:“对不起蓉姨,我,我又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蓉姨喉咙里轻轻一“嗯”,还是不说话。
任昊实在坐不住了,他知道,蓉姨之所以这么冷淡的原因,应该跟最后那起唾液事件有关,不然,自己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一只都处于被动状态啊。
“您先别生气,听我解释,嗯,那点儿哈喇子我真不是故意吐出来的,您想啊,当时我妈就在旁边,咽口吐沫她一准都会听见,要是不咽,马上就得呛着我,那样咱不就漏馅了么,所以,我,我也是没办法啊,蓉姨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您道歉,要不,要不您打我一顿也行?”任昊想着自己现在是十六岁,于是乎,他充分发挥了一个小孩子的优势,装起了可怜。
范绮蓉拧了下细细的眉头,慢慢朝任昊看去,瞧他那可怜巴巴、欲哭无泪的样子,心头也不知怎么的,缓缓软了下来,略显幽怨地叹息一声,蓉姨折身走回了床边,恢复了温柔的语气:“你一个大男人,可别跟姨哭鼻子,唉,姨没怪你,你多想了。”
任昊表情变化不可谓不快,边嘿嘿笑着边挠挠头,瞧蓉姨再次沉下的俏脸,他呃了一声,又可怜兮兮地眨巴起眼睛。
“傻样儿。”任昊把范绮蓉给逗乐了,她掩嘴吃吃一笑,一手习惯性地拍着他的脑袋,温柔极了,“今天这点儿事,完全是赶巧了,回去以后可不许跟别人说,维子也不要告诉,记住姨的话没?”
“记住了。”任昊乖乖一点头,“您快换件衣服吧,都湿透了。”任昊是好心,可说出这话后,他又后悔了。
湿漉漉的睡裙紧紧贴在蓉姨的躯体上,黏黏兮兮的,甚至将她丰满的轮廓都很好的勾勒了出来,影影绰绰,几乎到了透明的状态。范绮蓉脸上蔓延起一抹酡红,赶紧用手臂遮挡在胸前。
气氛有点暧昧。
任昊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赶紧转移话题,“床单、被面都湿了,反正现在也回不去家,我给您撤下来洗洗吧。”保险起见,他盘算至少要等爸妈上班出门以后才能回家。
“好吧。”蓉姨犹豫着点点头:“不过不用你洗,帮姨拽下来就行了。”弯腰拎起被子,帮着任昊一起弄。
被单,枕套,毛巾被,几件湿乎乎的床上用品被两人一一剥离出来,暂时堆放着床尾。
床单是任昊扯的,拉动的过程中,他忽然感觉单子正中某处,触感很是不对,任昊疑惑地瞧了瞧,一团湿湿稠稠的晶莹液体印在那里,好像比自己的唾液黏上好多,任昊又伸出指尖摸了摸,滑滑腻腻,晶晶莹莹的……
这是啥玩意儿?
蓉姨脸色腾地红了:“别碰那个!”
……
正文 第21章【探病】
“蓉姨,这什么东西?”
任昊略微琢磨了一下印记的位置,约莫是蓉姨臀部那里,马上,任昊就咳嗽着不说话了。前生没接触过女人的身体,但不代表他没看过A片啊。
范绮蓉瞧他仍旧拿着床单不撒手,不由气急败坏地抢了过来,红脸背着任昊,将床单飞快丢进脸盆,弯腰塞入了床底下。
直起身子后,蓉姨的视线有点躲躲闪闪,“瞧瞧你,哈喇子流的满处都是,唉,一会儿我再洗单子吧。”这么说,却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范绮蓉还真以为这个十六岁的小家伙什么都不懂呢。任昊在她裙摆那里飘忽着目光,讪笑着没搭茬。
……
六点不到,卓语琴和任学昱一同出门上班,任昊跟蓉姨借了一条毛巾被披在身上,瞅得院内无人,便一溜小跑贼头贼脑地冲进家中。
呼……
任昊脱力地仰躺在床,这一宿过的,真是太刺激了!
待胡同南口的澡堂子开了门,任昊先去那里洗了洗身上,继而回到家,打开电脑,细心整理起《DEATH-NOTE》的简略英文脚本。
搬家已迫在眉睫,这才是正事儿!
几天之下。这份脚本已是初步完成。虽然大部分语法和句子是那种中国人能看懂。外国人看着迷糊地蹩脚英语。但这是任昊能做到地最好程度了。最后确认了一下BANDAI地邮箱地址。任昊点击下鼠标。将邮件发了过去。
这回应该没问题了吧?
十点左右。任昊估摸小舅也应该得到消息了。于是翻出黑色电话本。找出了小舅地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关机!
过了半个小时。任昊按下了重拨键。
还是关机!
平时,即便夜里小舅也有开着手机的习惯,这种关键时刻怎么反倒关机了?任昊皱眉不解,无奈给小舅妈的手机拨了电话。
这回接通了。
“小舅妈,我任昊。”
“哦,是小昊啊。”小舅妈的声音有些疲惫的味道,“你爸妈在家么,我正好有事找他们。”
任昊听出了些不对,“他们上班去了,您有事跟我说吧,我给您带话,对了,刚才打小舅手机怎么关机啊?”
“唉,别打了,短时间内怕都是关机。”小舅妈唉声叹气道:“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事儿,你小舅公司昨晚出事了,负责送货的司机违章行驶,撞了一个当官的女人,之后还跑了,你小舅夜里得到消息,就打电话找人打点,怕因为这事儿连累到公司,唉,那女人很有背景,你小舅他想往上递钱,可就是递不上去,最后,也不知道哪个狐朋狗友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去外地先避一避,躲一躲,这不,刚走一个小时,说是短时间内不回家了。”
“您别着急,会没事的。”任昊安慰她。
“我估计也不是个大事,说破大天,撞人的也不是你小舅,他怕什么呀?”小舅妈有些自我安慰的感觉,毕竟,当官的心思不是她能揣摩出来的,“嗯,就这么着吧,跟你父母说一声,也别让他们挂心了。”
“我知道了,小舅妈再见。”
放下电话,任昊陷入了沉思。
按照历史,一个星期后,小舅的公司才受到打压,时间还算富余,自己应该可以摆平。其实,卓谦在与不在都没太大关系,任昊手里的牌,似乎足够解决了。
自己救了她的命,即便,送去医院晚了她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救命恩人已注定要落到自己头上,那么,让她不追究小舅公司的责任,或许根本不是问题了。
再来,任昊还有一张暗牌,那就是他前些日子在银行救过的女人――谢知婧。
婧姨虽然是一个在丰阳上层官员中不大不小的教育局副局长,但官与官之间想搭上话,就简单多了,实在不行,托谢知婧联络上她,递些钱过去也能摆平这事儿。
熬了一宿夜,也顾不得睡觉了,任昊揣着银行卡赶紧出了家门。
他先去加油站旁的自动取款机提了五百块钱,继而过马路,跟小商店那买了个大果篮,提着它直奔急救中心。
服务台前。
“您好,我想问下昨天夜里被送来的一位女士,现在跟几楼?”任昊回忆道:“嗯,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左右,医生说她肌肉多处拉伤,头皮出血,但没有大碍,劳您驾帮忙查一下吧。”
工作人员低头查了好一会儿,方抬头看着他道:“你说的人刚刚转院,去宣武医院找吧。”
“谢谢您。”
任昊方是想了起,急救中心一般只负责急救,伤势不重或病情稳定下来的患者,都会被送去其他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
走到十字路口边的公交车站,任昊坐车奔向牛街。
宣武医院住院部。
三辆黑色奥迪停靠在小树旁,虽然算不上顶级车辆,但一看就知道,这属于政府配车。另一边还有几辆奔驰,不知这些高档车的主人,是不是来看望她的。
在住院部里四处打听了一下,任昊旋即从安全梯上到了三楼西区位置。这个区域跟一般双人间、六人间病房不太一样,一水的单人病房。
不过,女人似乎比较低调,没有选择高干病房,否则若是入住那里,任昊便不容易进来了,毕竟,高干病房是要通行证的。
任昊早就预料到女人的官职一定不会小,然而真进到了这里,却实实傻了眼。
不算宽敞的楼道里,几个电视上常见的市领导陆陆续续晃入视线,一个个还都带着秘书,拎着鲜花提着果篮,看样子,都是来探望她的。任昊根据他们的官职和表情初步判断了一下,受伤的女人怎么也得够进市委常委一级了。
底层小市民心态的任昊不想与这些大官接触,他乖乖站在角落,待这拨人走后,才是快步过到那个挂着308数字牌子的单人病房。
恭恭敬敬守在病房前的一个三十岁男子瞧了步步走近的任昊一眼,很客气地点头问道:“请问您是?”
……
正文 第22章【呃……】
洪远是秘书,来这里探病的人,他一般不会拦着的,但任昊实在太过眼生,所以才客气地问了那么一句。
女人一转院,事情生出了稍许变化。任昊略微考虑了一下,这医院没人认识自己,自然不可能达到那种偶遇恩人的效果,若他直说自己救过女人的命,倒是落了下乘,不太好。
想了一想,任昊谨慎地试探道:“您好,我是代表谦敏货运来探病的。”
洪远的脸色不经意的变了变,上下看了他两眼,继而横身在了门前:“不好意思,我们局长正在养病,你请回吧。”洪远自然知道撞人车辆隶属谦敏货运公司,所以,没给任昊什么好脸色。
局长?
难道不是常委?
任昊狐疑地揣测着,不是常委,那也应该是工商、税务一类的局长,不然不可能让小舅公司那么狼狈。这条路不通,任昊又换了一条,“嗯,其实,我跟婧姨打过招呼的,是她让我过来的。”任昊的目的是进屋,实在不行也只有舔着脸说出救人一事,但跟这个秘书,没必要解释那么多,所以,他斗着胆子借了借谢知婧的面子。
即便谢知婧知道了,想来也不会怪自己吧?
洪远明显楞了一下:“婧姨是谁?”
“谢知婧阿姨啊。”任昊理所当然道,不过心里有点没谱,毕竟谢知婧的官职一定比屋内女人小。
“跟谢局长打过招呼?”洪远有些犹豫地瞧了瞧这个中学生,或许看他不像在说谎,身子迟疑着向旁边一让,“那,嗯,你请进吧。”
成了!
看来婧姨地面子还真大啊!
“多谢。”
任昊心里偷笑。脸上却挂着腼腆地微笑慢慢进入病房。旋即。一股花香迎面而来。只见白色小柜子和窗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地鲜花。传来阵阵幽幽绵绵地味道。几筐果篮挨着墙边放了一地。十五平米地单人病房。顿时有些见小。
最里面把角地病床上。一个头部被白色纱布包得严严实实地女人安静地靠躺在那里。看气色。似乎真地没有大碍。她地目光落在任昊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似笑地色彩:“你刚才在门外说。你跟谢知婧阿姨打过招呼?”显然。那个小门没有隔绝住声音。
任昊没敢继续靠近。忙做一连恭恭敬敬地表情:“是地。”
女人看着他:“是谢知婧叫你来的?”
那语气间略微不善的味道,让任昊清楚地捕捉到了,难道,婧姨跟她有矛盾?
是了!
官场那么复杂的地方,关系貌似都很不融洽。
任昊心道不好,这回看来是选错牌了,然而话已甩了出去,他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是这样的。”
女人神色未变,也没有收起那抹淡淡的笑容:“小同学,说谎话可不是一个好孩子应该做的。”话音刚落,在门外听着的洪远立刻推门而入,面色愠怒地盯着任昊的眼睛:“局长要休息,请你出去!”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见任昊尴尬着没有动,洪远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就要往外拉。
任昊感觉见了鬼了,她怎么知道谢知婧没打过招呼,这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啊?
“咦?”病床上的女人忽然凝眉瞧着他:“小同学你走近一些,让阿姨看看。”待不明所以的洪远把任昊推前了两步后,女人咯咯笑了出声:“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眼熟呢。”
任昊也怔住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女人,下一刻,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快速落了下去。
上帝!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在工商银行救过的……谢知婧!
任昊霎那间回忆起,自己救人时根本没注意女人的相貌,加之她满脸鲜血,所以才没能当时就认出来!
天!这也太巧了吧!
小舅公司的司机居然把谢知婧给撞了!
洪远奇怪道:“是您叫他来的?”
谢知婧细细长长的眼睛眯了一下,很是妩媚的味道:“把严顺叫上来守着吧,你去帮我查查昨天救我的那个小孩,务必要找到他人。”
“好的,我去办。”洪远临走前尚在打量着任昊。
任昊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救人的是自己。
谢知婧瞧他怔怔发呆颇有心事的模样,也就没说话,待任昊回过神来后,她方是伸出细嫩的手掌,在床边的空地拍了拍,“过来坐,我没记错的话,你叫任昊是吧?”
“对,对。”任昊没敢造次地坐到床上,而是从角落拉了把圆椅过来,“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谢知婧那身蓝白条的病号服被她火辣丰满的女体撑的很紧,两团嫩肉好似有种呼之欲出的危险,看得任昊一阵心惊胆战,躲闪着视线。
“没大事,脑袋上碰破点皮儿,你看里三层外三层包着,其实连针都没缝。”也不知谢知婧是瞧出了任昊眼神不对,还是很随意的举动,她将白色被单往上面拉了拉,略微盖住了深深的乳沟。
任昊就这么跟美妇一句一句的闲聊,谢知婧虽是大概瞧出了任昊的目的,但也没有直接问他,他扯什么,谢知婧就扯什么,来来回回兜圈子玩儿。
任昊一看不行,还是自己老实交待吧,“婧姨,实话实说,昨天夜里撞您的是我小舅公司的司机,真对不起,我替谦敏货运向您致歉。”起身鞠了一躬后,任昊也没再坐下,“您看这事儿闹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任昊舔着脸跟谢知婧套近乎。
谢知婧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坐下说话吧,婧姨这不也没受什么伤么,不碍事的。”
任昊没敢坐,想来想去还是从兜口捏出那种银行卡递了过去,“这是赔您的医药费,钱可能不多,您见谅,见谅。”他寻思两万块对她来说或许是九牛一毛,但任昊也没想真给她。
谢知婧先是轻轻推开银行卡,继而食指习惯性地落在床单上,慢慢画着圈圈,“你先坐下吧,你救过婧姨一次,这钱我怎么能收,呵呵,你别急,我也跟你交个底,其实,这件事我本来就没打算追究,所以,你大可不必这样。”
……
正文 第23章【谢知婧】
谢知婧说她本没打算追究,任昊自然不相信,他有些摸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面子不够,还是谢知婧嫌自己没给她现金?
诚然,任昊有二十五年的阅历,但即便这样,面对三十六岁的谢知婧,依然差着将近十一年呢。更别说谢知婧还身居高位,她的行为处事都叫任昊看不清,摸不透。
“婧姨,我给您洗个苹果吃吧。”任昊一时间没琢磨明白谢知婧的意思,旋而打起了感情牌,正好接着机会探探她。
谢知婧类似狐狸的妩媚眼眸露出一丝笑意,“任昊,你还是没明白,婧姨说了不追究,自然就不会追究,嗯,你也快开学了,别跟这儿忙活了,快回家复习去。”言语间有了一种长辈说话的味道。
然而任昊却断然了谢知婧是跟他打官腔,不由分说地从自己带来的果篮取出个红彤彤的大苹果,自病房内的卫生间里洗了干净,又去服务台借水果刀、托盘、牙签,这才挨着谢知婧坐好,熟练地削起苹果。
谢知婧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瞧着他,不过,自方才几番对话下,她倒是瞧出任昊不像个普通中学生,说话做事都很讲究,很懂事儿。
感觉到谢知婧审视的目光,任昊有些小怯懦地将一片片苹果肉整齐地码放在托盘里,捏起牙签扎了上,方恭恭敬敬地递给她:“婧姨,您吃。”任昊怕她不给面子,旋而又快速拍了下脑门,“哎呀,该吃午饭了,您瞧我这脑子,那您先别吃苹果了,我去给您点餐吧。”
谢知婧道了声谢,继而接过果盘摇了摇脑袋:“我很少吃饭的,一个苹果就够了。”谢知婧倒是没拂了他的面子,可左手举起托盘,想动右手时却浑然响起,右手、右脚拉伤的最为严重,此时,根本捏不起牙签。
正待她准备把果盘放到腿上,腾出左手时,在一旁察言观色的任昊忙是前探着身子替婧姨举着果盘,让她腾出只手来好取牙签。
谢知婧若有若无地瞧瞧他,展颜一笑:“放我腿上吧,婧姨自己能来。”
“您客气,客气。”任昊让自己笑得很甜。
谢知婧瞅得没辙了。也是放弃劝他地打算。慢慢悠悠地将果肉送进厚实性感地嘴唇里。“年岁大了。真是越来越不中用。婧姨现在连主食都不敢吃。呵呵。一顿饭吧。有两个水果也就差不多了。”女人年龄一到。身材就很难保持了。
谢知婧地话很随意。感觉没有把任昊当外人地样子。
任昊咀嚼了一下她地话。“年岁大?不能吧。我看婧姨您才三十岁啊?”
谢知婧嚼完口中地苹果。忍不住吃吃一笑。“你忘了婧姨跟你说过地。我女儿都与你同岁了。嗯。婧姨吃好了。谢谢你。快放下吧。”
放下盘子。任昊作恍然大悟状:“对。对。抢银行那天您跟我说地。不过您可真不像。这三十岁。我都是大着胆子猜地。”他故意提了一下抢银行地事儿。顺带赞美谢知婧。
谢知婧看看他。笑而不语。
任昊忽然感觉现在的身份很不错,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就算说错什么话,想必别人也不会太多计较吧?
“婧姨您真厉害,刚才我在楼道瞧好几个大官都来看您。”任昊表现出一个小孩子的好奇:“您真的是副局长?”对于这点任昊很困惑,哪怕是财政那边的局长都说的过去,可一个教育局副局长,不会那么有面子吧?
一会儿成熟懂事儿,一会儿天真无邪,任昊的表现倒把谢知婧弄得有些糊涂,她慢慢移动目光,笑看着窗台的花花朵朵,“他们呐,百分之六十是冲我父亲的面子,百分之四十呢,是冲我哥,呵呵,小家伙,现在明白了吧。”
谢知婧饱含深意地瞅着他,指尖在被面上慢慢打起转转:“你救过我的命,婧姨也不想跟你兜圈子玩儿,钱呢,我是决然不能收,回去跟你小舅说,安安心心做他的生意,什么事也没有。”
按说人家话到这份上,就表示肯定不会追究,但任昊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您好好养病,改天我再来看您。”
……
在和平门站下了车,任昊先去全聚德后面那边儿的小餐馆里吃了份三鲜馅的锅贴,这才回到家,躺床上迷瞪起来。
晚上待父母回家,任昊将小舅公司的事告诉了他俩,爸妈显得很着急,赶紧又给小舅妈打去电话,结果,这顿晚饭一家人也没有吃好,忧虑重重地讨论着小舅的事情。
席间,任昊一个劲儿安慰着爸妈:“一定会没事的。”
次日。
宣武医院住院部。
手拿一大束康乃馨的任昊正要上楼去谢知婧的病房,忽而瞥见旁边小花园里有个熟悉的身影,皱眉走进了两步,才看清是谢知婧。
她头上的纱布已经全部撤掉了,乌黑蜷曲的波浪长发散了下来,看不出有缝针的迹象。没了纱布,谢知婧整个人都变了一般,坐在轮椅上的她端庄、成熟、妩媚,恢复了往日的风韵与神采。
“婧姨……”任昊小跑了过去。
其实,以任昊那还算成熟淡定的性格,根本不会做出“小跑”这种动作,毕竟,婧姨就在那里,但为了让事情向有利的方向发展,任昊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个中学生。
来到跟前,任昊将鲜花递给她:“祝您早日康复。”言罢,又对推着轮椅的司机严顺礼貌点点头:“叔叔好。”
领导司机,可也都不是善主儿。
严顺早就见过任昊了,客气笑了笑:“你好。”
任昊清楚的看见,这个极其爱笑的美妇,此时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谢谢你的花,唉,你说你不跟家好好复习功课,怎么又来看婧姨了,婧姨过几天就出院,早没事了。”谢知婧埋怨地瞅瞅他:“就这一次,下回可不许来了,记住没?”
这时,位于西边的医院小门缓缓驶入辆急救车,车身标有“急救中心”的字样,大概是负责患者转院的。
……
正文 第24章【半条命+半条命】
急救车在住院部门口不远处停住,随行人员下车,做着转院工作。
谢知婧将鲜花轻放在浑圆的大腿上,略有心事的目光落到急救中心的车辆上,“洪远打来电话了没?”
严顺推着轮椅正了几度,让谢知婧不用扭头就能舒服地看到车子,“打是打过了,但洪秘书说还是没能找到人,单凭几个值班人员的描述,恐怕很难找到,而且当时是夜里,他们都没怎么看清楚。”
任昊马上明白,他们是在说自己。然而在事情已基本解决的情况下,任昊也就没打算再把这事儿说出来,不然,失去偶遇的感觉,总显得太过做作。
谢知婧无声叹息了一下,圆润的指甲盖习惯性在大腿病服上慢慢划着圆圈,“据他们说,那孩子抱着我跑了好几百米才到了医院,弄得他也浑身是血,累得够呛,唉,要是找不到他,我总感觉心里不对劲儿。”
忽地,谢知婧熟媚的细眸子转向任昊,“婧姨这次得救,多亏了那个孩子,对了任昊,嗯,记得你家也住在那一片吧,当时有没有见过满身是血的小孩儿?”谢知婧送任昊回过家,自然知道他家住址。
任昊犹豫了一下,摇摇脑袋:“不好意思,没见过。”
“那听没听你家邻居提过?”
“也没有。”
谢知婧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两眼,方淡笑着收回略微失望的目光,沉默不语地继续盯着急救车。
转院手续很快就办完了,救护车司机在随行人员返回车厢后,踩动油门,缓缓朝外驶去。
当车子经过谢知婧身前几米时。司机突然一个减速。让急救车慢了下来。后而探出脑袋盯着任昊看了好几秒。眼神中似乎有种狐疑地色彩。
任昊也看见了他。有些眼熟地感觉。把他与急救中心联系在一起。豁然记起来。这人恰巧是当天急救中心值夜班地司机。那天夜里。如果不是他耳朵好使。兴许就与任昊两人错过了。
“小兄弟。咱们见过吧?”司机慢慢将车停了下来。使劲儿看着任昊。
任昊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没搭话。
司机凝眉揉了揉太阳系后。忽然。猛地拍了下方向盘:“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天夜里是你救地人!真是好样地啊!”司机把手伸出侧挡风玻璃。竖起了大拇指:“小兄弟。我昨天就听说。他们到处打听你地消息呢。怎么。把你找到了?”司机没认出谢知婧。也不知道她地局长身份。不然一定会礼貌下车地。
任昊眼神顿了下。还是摇头不语。
“老吴,快开车吧,院里还等着呢!”后车厢里有个护士在催着他,这种急救车每天都有任务,多一分钟也耽误不得。司机简单跟任昊告了辞,这才开车出了侧门。
谢知婧、严顺开始都以为任昊碰上了熟人,没怎么在意,可听到后来,却越觉得不对劲,直到急救车消失在视线,谢知婧方快速看向任昊,“救人?你头几天救过人?”
任昊挠挠头,“嗯”地应了一声。
谢知婧有些急迫地自己板起轮椅,让身体正面对着任昊,“救的是什么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她从任昊的表情里,已经捕捉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此情此景下,任昊要是再推脱,到显得自己矫情做作了,于是乎,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大概是二十六号凌晨吧,我睡不着觉就出来遛遛弯儿,结果瞧见煤气厂前面撞车了,车上那人流了很多血,挺吓人的,嗯,然后我就抱她去了急救中心,等到三点左右,医生说她头皮出血和肌肉拉伤,没什么危险,我也就离开回家了。”
任昊非但不矫情,反而把具体的细节也给带了出来,这么做,是体贴谢知婧,省的她试探自己了。
这番话加上方才司机的表现,让谢知婧深深皱起了眉头:“小家伙,你早就知道,救过的那人便是我吧,可这都两天了,你为什么不说?”
任昊尴尬地笑着:“也不太是,小舅公司出了事,跟我一描述当时的情景,我才想了来的,真不是有意想瞒您。”
谢知婧总是那么叫人摸不透,她连连点着脑袋,过了不多久,方对严顺道:“咱们回病房再说吧。”严顺刚要动,任昊赶紧抢了过来,伸手接过轮椅扶手:“婧姨,我推您上去吧。”
严顺跟他争了一下,谢知婧却淡淡开口了:“小昊推着也是一样。”
看表情,还以为谢知婧生气了,可这话一出,任昊本是悬着的心方轻轻落下。谢知婧口中的“任昊”“小同学”等字眼已换成了“小昊”,亲疏感不言而喻,加之她没有阻拦自己推轮椅,也能品位出一些其他的东西。
上楼的路上,严顺知趣地与他俩保持了一段距离,甚至都没有跟他们同坐一个电梯。
然而谢知婧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盯着前方,静静让任昊推回病房,直到任昊关好门,坐在轮椅上的她才从喉咙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世上最贵的东西,无疑是生命,因为它只有那么一次,死了,便都烟消云散了,可你,却救了婧姨两次,两条命啊,你让我怎么还?”
其实,这两条命说来,却有些水分在其中。
银行抢劫,任昊击伤歹徒,无论从哪种角度看,都不单单只为了谢知婧一个人,而且,就算任昊不出手,谢知婧也不一定会有事,更别说死了,这也就是谢知婧只对任昊有好感,但不熟络的根本原因。
第二条命,就多少显得有些特别了。任昊这回仅仅救了谢知婧一人,而且事后悄悄溜走,根本不留下姓名。虽说谢知婧单单受了些小伤,然而此事对她的冲击,却是比第一命来得更为强烈。
用一种不恰当的比喻,这两次,任昊都只救了谢知婧半条命,可这半条命加半条命,却让任昊这个救命恩人,有了一些名副其实的味道!
正文 第25章【转机】
“婧姨您别这么说。”任昊真诚地看着她:“救您也是无意的,再说我根本没想要什么回报。”这算是个很公式化的回答吧。
“是啊,不然在你昨天进屋的时候,就会把救我命的事儿先说出来。”谢知婧用左手缓缓捋了捋额前的长发,顺到耳后跟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笑看着任昊:“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实在是难得,感谢的客道话,婧姨就不和你说了,来,先扶你婧姨躺下吧,刚才逛了一圈,有些乏了。”
不得不说,谢知婧很会看人,也很会做人,她知道任昊不是一般小孩子,他此时想听的一定不是感谢话,如果谢知婧说得太多,倒显得生疏了。
任昊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搀起谢知婧很有肉感的细腻臂膀,一点一点向病床移动着,扶她坐下后,任昊怕婧姨躺不下,随机一手揽住她的后背,一手环住她大腿,就这么半抱起婧姨慢慢平放到床中央,后而赶紧收回手臂,脸色微红地瞄了眼谢知婧晃动的胸脯。
真大!
无论是34D,36E,还是58G,任昊都不明白这类尺码的概念,在他眼中,只有四个等级:不大,大,很大,非常大。
无疑,谢知婧满级了。
“你似乎还在担心你小舅的公司。”谢知婧半倚在床头垫起的软枕上,眯起细细的媚眼,气质上多了几分略微慵懒的味道:“不瞒你,婧姨昨天说的都是实话,今天再说,你应该放心了吧?”
任昊瞧她这么直接,自己也没太多顾虑了:“婧姨,冒昧的问一下,您真的一开始就没打算追究谦敏货运?”
或许是怕他不信,谢知婧苦笑着瞟了他一下,用一种类似幽默的语气道:“我可以很肯定很坚决的告诉你,没有,婧姨不会为了这点事儿,去横生事端的,真的没有那个必要。”
任昊相信了她。
但若真是如此。事情似乎有些说不通了。历史上小舅公司确确实实被打压了。难道。历史改变了?
不会吧?
任昊拉了把椅子坐了下。苦苦皱着眉头:“那您说会不会有这个可能。底下人揣摩上意。继而私自断定您肯定会追究。所以打压起谦敏货运。他们一来为了躲事儿。二来嘛。嗯。我说句不好听地您别介意。二来为了巴结讨好您。”
“你小舅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谢知婧凝眉想着:“消息准确么?”
“这是我个人。哦不。是我小舅地猜测。”任昊郁闷地摸摸头发:“倒是没有确切消息。怀疑而已。”
谢知婧沉吟了一会儿。方摇了摇脑袋:“这里面地事儿。你或许不太懂。我简单跟你说吧。你那天看到很多人来探望我吧。如果当时我与他们随意聊天中若有若无地**想追究地意思。那他们定能看出来。想巴结婧姨地呢。自然会在底下做些手脚。你说地情况或许会出现。但现在地问题是。婧姨没有那么做。所以就是想巴结婧姨地人。也不会盲目下手。他们怕办不好。反倒引起我地反感。毕竟。我地伤不是很重。追究就显得大题小做了。嗯。我这么解释。你能明白么?”
这里的门门道道,任昊算不上清楚,但也一听就懂,“您说的我明白了,婧姨您别嫌我烦,这个,我相信您肯定不会追究,但您丈夫看您受伤,或许就,呃,我没别的意思,您说有这个可能么?”
“我丈夫?”谢知婧哑然失笑了一下:“自然不可能,我丈夫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对不起,对不起……”任昊吓了一跳,赶紧起身道歉。
谢知婧无所谓地拽着他手臂让他坐下,旋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眉心,“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嗯,把手机给婧姨拿来,在柜子上的小包里。”待任昊恭敬地递过手机,谢知婧单手快速拨出一个号码。
“哥,我知婧……嗯,好多了,其实早就能出院了……嗯,对了,我问你个事儿……撞我的司机隶属谦敏货运吧,我也没受什么伤,司机也被抓了,所以这件事你们就别弄大了……什么……已经交待下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谢知婧的眉头重重拧了一下:“哥,这件事由我接手吧,你和爸都不要掺和了……我没别的意思,反正不要追究谦敏货运的责任就对了,嗯,详细的事儿以后再说,你先忙吧,我挂线了。”
任昊知道,问题的结症找到了,不过,他反倒安心了下来,“婧姨,您哥哥怎么说?”
谢知婧对任昊挤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我哥从小就疼我,这回没经过我同意就让他秘书把消息放出去了,结果,呵呵,就像你说的那样,恐怕再过几天,与谦敏合作的几个大公司都会相继撤出,唉,跟我不一样,我哥位子高,说出的话也带着分量。”
任昊心思已定,但还是表现出很紧张的样子:“婧姨您可得帮帮我小舅。”
“容我想想,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办。”谢知婧面露为难之色。
“为什么不好办?”任昊反倒愣住了:“不就是您哥哥一句话的事儿么,收回来难道不可以?”
“不是那么简单。”谢知婧耐心地拍拍他的手掌:“当官的,都好个面子,你头天放出的话第二天就收回去,事后,让人家怎么看你,这事说来简单,但要想办圆滑,就得动动脑筋了,所以呢,刚才我没让我哥继续掺和,还是由我出面比较合适。”
任昊前世接触过的人,层次都不算高,谢知婧的话确实让他受益匪浅。
“让你小舅放心吧,没事的。”谢知婧摸摸他的手背,眼眸中流露出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喜爱,忽地,看似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小家伙,以前忘了问,你父亲在什么地方高就?”
“高就?嗨,就跟淮威印刷厂,给人家送货开车的。”
“哦……”
任昊随口答了她,殊不知,谢知婧已暗暗记在心底。
……
正文 第26章【BANDAI来信】
之后的时间,任昊充分发挥了自己照顾人的本事,端茶倒水,体贴入微,弄得谢知婧扬起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未曾收回,直夸任昊懂事儿。闲聊下,她也不遗余力地教着任昊一些官场的门门道道,边边角角。
谢知婧不愧是教育局副局长,教导方式非常特别。她不会把话说得很直接,而是旁敲侧击地点一点,最终还是要靠任昊自己理解、吸收。
越与谢知婧接触,任昊越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可以这么说,在任昊相识的人中,谢知婧是城府最深的,你永远也不会猜到她笑盈盈的嘴角下,有没有藏着刀片。
诚然,现在两人关系很近,但任昊还是对她有点小畏惧。
“不早了,快些回家吧,别叫你父母担心。”谢知婧满足地出了口气,神色没有丝毫疲惫:“跟你聊聊天,感觉自己也年轻了许多。”
任昊呵呵一笑:“那我再陪您待会儿吧,不然您一个人多寂寞?”
谢知婧勾起嘴角笑看着他:“我准备多住几天院,正好做个全面检查,嗯,在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你要是有空就过来陪陪婧姨,今天不必了,我女儿晚上会来陪床的,有人儿跟婧姨说话。”
停顿了片刻,谢知婧突然笑了一下:“除了必要的人以外,咱们的关系,最好不要传出去,你还小,婧姨怕你经不住诱惑。”明知道任昊很懂事儿,但谢知婧也难免想要嘱咐一句,或许,这是作为长辈的通病吧。
任昊自然知晓,“婧姨您放心,一来我不会说出去,二来,就算有人想拖您办事继而找到我,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谢知婧很是欣慰地捏了捏任昊的手掌,这个小家伙,越来越讨人喜欢。
……
刚出宣武医院。任昊就在牛街十字路口东北角找了家小卖部。用公用电话给小舅妈拨了去。
“小舅妈。我任昊。嗯。小舅回家了么?”
“还没有呢。什么事?”
“您要是能联系到小舅。就赶紧叫他回来吧。嗯。姜维您应该记得。他父母也是做生意地。我托他打听了一下。他父母说那事儿已经过去了。人家根本没想往上追究。”任昊准备先把卓谦糊弄回丰阳。不然他不在。很多事情都要拖着。无法解决彻底。
“真地?”小舅妈徐梅喜上眉梢:“那太好了。呵呵。我就说嘛。不会有大事儿。都是你小舅疑神疑鬼闹腾地。人家市领导哪个不是心胸宽阔。怎么可能计较这点儿事儿呢。小昊谢谢你了。也提我谢谢姜维父母。改天有空我跟谦子一定去拜访。”
“您能找到小舅?”
“我尽量吧,唉,你要不打这个电话,我也准备叫他回来呢,这几天公司事儿多,我一人也顾不过来,而且马上有几个公司的合同到期,续签的事还得你小舅去张罗,我也不懂啊。”徐梅属于那种很有代表性的家庭主妇,哄个孩子做个饭,完全没问题,可赚钱经营这些动脑子的营生,就差点意思了。
“小舅回来麻烦您让他给我家打个电话,我找他还有些事儿,嗯,那您忙吧,我挂了。”
“行,谢谢你了。”
“您客气,小舅妈再见。”
付了一张老版五毛钱纸票交上电话费,任昊随即从兜里摸出一张快要过期的学生月票,去马路对面等公交车去了。
……
晚上八点一刻。
任昊跃跃欲试地搓搓手,正着身膀在电脑前坐下。给BANDAI寄去的脚本是他近来比较关心的,任昊没有在网络上浪费太多金钱,毕竟一个小时的网费电话费要三块钱左右呢。他每隔一天才会上一次网,看看邮箱里有没有动静。
在删除了几封垃圾邮件后,雅虎邮箱忽然提示有新邮件,点开看了看,任昊心头砰然一跳!
这封邮件无论标题还是内容,均是全英文的,猛一看上去,倒有些小广告的意味,但心细的任昊注意到来信邮箱地址最后,却是“JP”“CO”等字样,明显,是日本寄来的东西。
随后,工工整整的英文字母让任昊一阵头大,这才是真正的英文啊,跟自己那半吊子英文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无论语法还是用词,都无可挑剔。
自然,任昊也看着费劲。他忙是翻出英文词典对照了起来,瞧得进展极慢,又是跑去蓉姨家里借了一张正版金山词霸,安装在电脑上,继而挨个输入着懵懂词汇。
在软件的帮助下,翻译速度快上了许多。
邮件确实是BANDAI公司寄来的,上面的大概意思是这样,BANDAI很看好《DEATH-NOTE》的简略脚本,觉得设定非常新颖,人物情节等等拿捏的也相当不错,但碍于日本现状,至少要看到一个正规详细的小段脚本才可以向上审批,这样,也方便制作组做成企划案,所以,BANDAI方面让任昊出示几个详细的分镜场景脚本,供审核检阅。
从英文脚本不难看出任昊是个外行人,或许是怕他不懂,下面也写出了关于分镜脚本的定义与写法。
落款处,BANDAI给了他一个审核组的邮箱地址,说以后寄信到这里,主站邮箱流量太大,加之不是专门用来做动画审稿的,所以,很可能会遗失信件。
“这么复杂?”看完信件的任昊抓狂地揪揪头发:“还要什么分镜脚本?”
略微研究了一下邮件上的详细说明,任昊恍然大悟。他原本以为中国的剧本就是日本的脚本,只不过叫法不同而已,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日本的动画脚本家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因为动画里没有活生生的演员可以靠演技临场发挥,主要就是脚本与监督(导演)制定一切,所以,脚本要体现出的除了详细情节走向外,还有很多很多细枝末节,比如,人物细微表情变化,具体到每个字的日语对话,简单环境描述等等等等。
这些细节的东西,似乎一个都不能少。
……
正文 第27章【裙摆下……】
一个人对着电脑呆呆坐了几分钟,忽而,任昊想着这些文字说明都是用英文写的,应该不是那么省力,自此,也稍稍能看出BANDAI对《DEATH-NOTE》似乎还比较关注,这让任昊有了初步的信心,可却说,分镜脚本真不是那么好写的。
诚然,前世的任昊着迷于动画,对其中的情节走向、人物关系等,都记得很清楚,然而,他仅仅只是个普通人,即便记忆力再强大,也无法将每集动画那一句句人物对话、人物表情都记住吧?
BANDAI这回可给任昊出了个大难题。
将邮件内容复制到WORD,断网,关电脑。
用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背,任昊手间来回转起圆珠笔,对着记事本挤出一丝苦苦的笑容。
回想当初做出版编辑的时候,任昊也时常动笔写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说,洋洋洒洒几万字,根本不费力气。但小说终归是小说,作者可以无忧无虑地用大量文字堆积起一个复杂的故事。
动画却不行。
两者截然不同的是,动画不论故事的复杂与否,不论世界观的庞大与否,都需要做到关键的一点――用最简洁的方式将想描绘出的东西、必须阐述的东西,完完全全地表达出来。
因为一个每集二十分钟左右的动画,绝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解释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
打个比方来说。
小说中两个老友偶然在一个偏僻仓库中碰面,因为需要,小说作者一般会交待下两人为什么会巧不巧地来到这里,两人的心理活动,来这里的目的等等,这些可以用旁白模式叙述,也可用对话流的方式慢慢引出。
但动画不行。
动画要用一个一秒种地分镜交待两人为何到了此处。比如画面中出现其中一个人地手机。上面写着“来XXX仓库。你姐姐被我们绑架了”。然后这个镜头还要加上人物地表情。表现他此时地心理。或镇定。或紧张。还要有他动作。比如手在兜里。口袋边露出一把小刀。最后。也是最关键地。两个老友要用最简单最直接地对话让对方也让趴在电视机前地看官们。知道一些必须知道地东西。
小说几万字。动画几秒钟。
无疑。这些都是脚本家要做地事。
如果有绘制漫画地基础和轻小说地写作经验。这些倒也不难。因为动画就是漫画与轻小说这种精简模式演化而来地。可偏偏。任昊就是那种只会看不会写地家伙。
头疼啊!
烦恼的视线飘来飘去,忽地,落在了电脑桌旁的金山词霸上,任昊眉头紧蹙,沉吟了好久,旋而飞快舒了开。
有了!
刷地一声,任昊抄起光盘盒就往蓉姨家去了。
作为出版编辑,必然会接触很多类型的书籍,网络小说也好,传统小说也好。但由于任昊不习惯咬文嚼字,所以闲暇之余只是写写网文罢了。
但蓉姨不同,她的几本书均是传统文学,精简不说,还极有内涵,或许蓉姨对动画中最为关键的东西,能信手拈来呢?
“蓉姨,有事儿求您帮忙,您看您现在方便么?”
一身浅白色长裙的范绮蓉正跟写字桌上吃着饭,菠菜呀,豆制品呀,都是素食。蓉姨闻言放下筷子,用手边的花手帕沾了沾嘴角:“有事就说,姨正好也吃完了。”
视线在蓉姨丰满的身体上转了一圈,任昊旋即快步上前,“您看过动画么?”
范绮蓉迟疑了片刻,方丢给任昊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答案:“看过倒是看过,嗯,葫芦娃啊,大闹天宫啊……”
“呃……”任昊擦汗:“不是这些,我说的动画是指日本动画。”
范绮蓉看看他,沉吟着摇头。
“漫画呢?”
“也没有。”
任昊砸着嘴巴挠头道:“我想写个剧本,大概情节流程和人物关系都想好了,可里面最关键的对话却写不来,要不我给您说个小情节,您写写看?”
范绮蓉看他这么上心,逐慢慢点了下脑袋:“姨只能说试试看。”
BANDAI的要求是几个分镜脚本,任昊估摸一个小情节就差不多足够了,于是将前几集里,夜神月与警察周旋,排除自己嫌疑时的段子给蓉姨描绘了出来。
蓉姨听后,把情节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继而开始动笔。任昊越看越惊,赶忙咳嗽着把她拦住:“蓉姨,对话不要内涵,能做到几句话便交待清楚事件就可以了,要精简,适当再通俗点儿。”虽然日本动画喜欢**一些貌似深奥的东西,让人似懂非懂,但相比之下,蓉姨写的这几句,恐怕还是有些过于晦涩了。
“嗯,那姨再试试。”
“您辛苦,辛苦。”任昊有些献媚地去床边拿了把扇子,搬起小凳子坐在她身边,一个劲儿为蓉姨扇着凉风。
扇子虽小,风力颇大。
任昊无意间发现,自己这个角度扇去的小风,竟然能把蓉姨侧摆的裙边扇动起来,白花花的大腿就这么暴露他眼前。
任昊咽了口吐沫,心情有些兴奋,一种类似**的紧张感瞬即蔓延至全身,他瞅得蓉姨没有发觉后,逐佯装成很随意的样子继续扇着,这回的目标是把裙摆扇到大腿根,或干脆让它飘起来。
第一下,任昊怕蓉姨发现,没敢太用力。只见宽松式的百褶裙边飘飘向内,蓉姨整个右膝盖都露了出来。
刺激!
任昊心怀忐忑地扇去第二下,这次稍稍用力了一些。小裙摆再次飘动起来,嗖地,又向蓉姨腰际移动了几分,白嫩嫩的丰润大腿已是暴露了半截儿。
任昊眼神直勾勾地扇去第三下,这次相当用力,裙边竟一下腾空了,隐隐约约都能看见白色的蕾丝边缘……
“任昊!你干什么呢!”
蓦地,范绮蓉愠怒的声音直直杀了来,她一把将裙摆按在腿上,眉头蹙起地瞧着他,显然,范绮蓉发现了任昊的小阴谋。
任昊霍然惊醒,冷汗刷刷直冒,旋而凝神,故作镇定地眨巴眨巴眼:“我,我没干什么啊,不是在给您扇扇子么,呵呵,哈哈,啊,蓉姨您写好了没?”
正文 第28章【出版编辑】
凝视了他好久,眉宇间隐约带着愁绪的范绮蓉幽幽一叹,缓缓别过了脑袋:“姨写完了,看看对你的意思么?”言语中,好像没有生气的味道。
任昊略微放心了一小下,继而凑过去脑袋,战战兢兢地瞧了起来。
半晌后,任昊惊叹连连:“蓉姨您真是天才,我要的就是这种形势,太好了!”一看之下,竟连方才的尴尬也抛在了脑后。
由于时间太短,蓉姨只写了约莫五个分镜头的脚本,不过,这已经让任昊倍感惊喜了,虽然没有场景描写,没有人物表情动作,但其中人物的语言绝对达到了任昊的要求。
如果按照这样写下去,任昊只需充血添肉,把环境场景与人物表情等加入其中,再根据自己记忆中动漫角色的对话补充完全,便绝对可以与原版《DEATH-NOTE》有至少百分之七十的相似度。
情节走向当然没问题,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只不过是语言对话略有出入罢了,这影响不到太多。再说,脚本师写出的对话也不一定都会采用,还要看监督的意思,人家是负责掌控全局的,也是专业的。
“蓉姨……”任昊有些不好意思地瞅瞅她:“嗯,一会儿我把这一小段写个详细走向,您要是有时间的话,能帮我把情节对话都写出来么,刚才那个非常好,您就按照这样,只写对话就行,呵呵,谢谢您了蓉姨。”
刚**完,就舔脸求人家,任昊也感觉挺不合适的,毕竟,蓉姨有自己的工作。
“你写这些,是为了赚钱吧?”
任昊没打算瞒着范绮蓉,轻轻点了点脑袋。
范绮蓉慢慢看向他:“赚钱对你来说还早了一些,姨说句你不爱听的,毕竟你阅历太少,写出的东西自然少了几分味道,想必,做出来的动画也是如此吧,蓉姨帮你是没问题,可这些稀奇古怪的情节,嗯,反正我是没看出它的前途。”
正所谓三岁一代沟。加之受到中国传统文化地影响。范绮蓉自然体会不到一部纯粹用笔记本杀人地动画有何涵养可言。说它没前途还是蓉姨口下留情了。
任昊正色了一些:“动画嘛。就是看一个乐呵。这《DEATH-NOTE》本就没什么教育意义。纯粹是种感官上地娱乐。蓉姨您是搞文学地。看不上这些也是正常。”
范绮蓉摇了摇头。习惯性地就要去摸任昊地脑袋。可手到半空。却是不知为何地又收了回去。“姨没有别地意思。你才多大啊。就写这些杀人地故事。真地不好。嗯。而且影视这种视觉媒介不同于小说。它限制极多。稍微出格点儿地东西。国家根本不会批下地。你说你写了这些。要是没人买。不白费劲了?”
范绮蓉还真说对了。《DEATH-NOTE》动画版在还没连载完时。就被中国政府“和谐”掉了。
“国情不一样。限制尺度自然也不同。蓉姨您放心吧。这部动画一定会火。到时候赚了钱。我第一个先给您。”
任昊卖着乖。
范绮蓉瞧劝不动他,也只得作罢。
……
次日,蓉姨便把任昊交待的工作完成了。
任昊知道自己不能太依赖蓉姨,在将分镜脚本慢慢填充时,也不断学习着蓉姨的语言,瞧她是怎么做到将几段庞大剧情用几句话引**来的,于是自己也跟着练起笔,照猫画虎,举一反三,任昊多少有了些长进。
“蓉姨,我填了几段,您看看怎么样。”任昊把笔记本递给半倚在床头的范绮蓉:“加上表情动作以后,有的对话就看出不合适了,嗯,大部分我自己还凑合能改出来,可剩下一些还得麻烦您了。”
这都早上八点了,看蓉姨的样子是又工作了一宿。
“好,姨看看。”范绮蓉温柔地接过本子,细细品位起来。不多久,蓉姨略微惊讶地视线落到任昊脸上:“这真是你写的?”
“是啊。”任昊理所当然地点头道。
范绮蓉好似没见过他一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剧本的故事性我不看好,但你的文字很不错,很老辣也很有味道,昊,你初中时的作文姨也看过,情节幼稚,文字苍白,根本没有可取之处,然而这小段却大不相同,就好比千锤百炼沉淀后的东西一样,嗯,还真有那么一些味道,不错,真不错。”
任昊不是个爱表现的人,但听着未来的大作家夸奖他,说不得意自然是骗人的。
“您过奖。”
“可是……”范绮蓉慢慢皱了下眉头:“无论从那种方面来看,这都不像是一个中学生写的东西啊?”
“哦,那个,我最近看书比较多,风格也是照猫画虎。”
在任昊糊弄过去后,蓉姨开始按照他的新要求,更改起之前的对话。
这段时间,任昊跑到了她的写字台前,静静读着蓉姨的小说,一部未来很火的传统小说。
蓉姨的书,任昊前世都看过不止一遍,这次再看,不是为了品位,而是替她挑挑毛病,以让小说更加完美,让蓉姨缩短完本用的时间。
这是任昊唯一能帮助她的了。
……
“昊,姨改好了。”
“谢谢蓉姨。”任昊拎着小说走去床边,“再有一个月您就能完本了吧,到时候我帮您挑挑错,毕竟有些问题以作者本人的角度很难发现。”分析书籍是任昊的专长,这也就是他能瞧出蓉姨语言是好是坏,但自己无法写出脚本的根本原因。
如果这自不量力的话被别人听了去,恐怕会笑掉大牙吧,毕竟任昊只是个高一学生。
“哦?给我挑挑错?”范绮蓉颇感意外地瞧瞧他:“好啊,那……倒时候就拜托你了。”可以看出,范绮蓉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其实,谈到文学功底,任昊不如顾悦言,论到写文咬字,任昊不如范绮蓉,但要说看个文章挑个错,恐怕她们两人加起来的实力,都及不上任昊的三分之一。
审核编辑,任昊初进出版社时曾做过很长一段时间,在这个领域,他才是专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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